回老家之一:妈妈要闺蜜,爸爸缺情人

一看见我,妈妈就说她新做的衬衣做坏了,香云纱的颜色又暗显得脸色不好,试给我看,我安慰她说那颜色很稳重大气,她就放心了。我随手把她戴反的项链摘下重新戴上,她满意地摸摸项链。夜来,习惯早睡的她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走,直和我聊几个钟头,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没营养的八卦。一大早又来敲门,让我早点起来陪她说话。她像个刚找到要好的闺蜜的年轻的女孩子。

不经意间去摸一下爸爸的头发,爸爸就会立刻变乖,像个温顺的男孩。又或者玩心起了去挤他脸上的酒刺,虽然很疼,他也似乎很享受。父亲有多爱自己的女儿,那爱又有多神秘,科学家说不清楚缘由,艺术家摸不到其神髓。小时候常常坐的他的那肩膀,常常趴在上面睡觉的那背,应该都老了,我却从来没有去揉一揉。世上最爱我的这个男人,应该有权得到那份安慰。我们常常不注意,在父亲面前,和别的男人黏黏糊糊,或表现得多知己多默契,那对父亲是怎样一种残忍——即使所谓别的男人是你的丈夫。

30年来总受着我给的罪,却从来不给一分罪给我受的就是他们俩。他们是这世上你对他们说“老头老太借点钞票来花花”时他们满心欢喜双手奉上的仅有的两个人。好像他们不知道这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,又好像这个借钱的泼皮无赖并不是骄横跋扈的黑社会,也不是恬不知耻的骗子。你毫无出息,只要健康,他们就能自我催眠把你幻化为世上最能干的人;你无意撒一句娇,他们就像找到你深爱他们的证据似的受用非凡。这样不平等的关系,比任何虐恋的言情小说都要动人百倍。用言情小说的话说:一切,不过仗着他们爱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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