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须有 接受生活

  下午上班前我边系凉鞋带边恨恨地骂:“该死的领导!”pp笑说:“我去告诉你们领导!”,我丢下一句:“在中国,骂领导是被社会认可的行为。”赶紧下楼骑车往单位赶。在路上想,为什么要加上“在中国”三个字呢,以前最讨厌别人动辄国内国外地说,大约是受了某些讽刺文章的影响,沾染了文艺腔。张公子更会噎人,某同学出国后爱在qq群里问:“国内现在有什么新闻?”张公子回复:“http://news.sina.com.cn,我们不会比新浪知道得更多。”

  从太阳镜看过去前面一片褐色的清凉,又灰蒙蒙的,不真实。明知道是不真实的——故意撇着眼睛往上看往下看时依旧是白花花的大太阳光。频频这样做的时候,明明暗暗,有着戏剧化的效果。白花花的,间或有树叶的阴影,像小时候老爸单位发的猪头肉,整个的猪头抛开来露出大堆猪脑。经常发经常发,给我最腻歪恶心的童年记忆。他们单位领导有亲戚在肉联厂吗?

  领导的心思下属你别猜。领导忽然命令本周末全局照常上班,领导说:“这么忙,或许有什么事呢!到时候别叫人叫不到。”哗,莫须有啊!上午领导们面试了两个应届毕业生,之后全局呼啦啦都坐办公室喝茶看报聊天嗑瓜子。我整整一周做牛做马,累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。真的熬不住了,下班时谎称“一妹妹结婚,要去送嫁”,请了周日一天的假。呜呼,法定的节假日,要想法设法告假,苦煞我也。

  倒真是去喝喜酒,吃饭而已,没有那么夸张——送嫁,那是要全程陪同滴。张公子的前同事结婚,收到张红色罚款单。对于没有交情的一般朋友,人人都诅咒红白事的礼钱往来,人人又都这么做——世间所有事还不都是这么过来的。横竖将来这一笔钱是会赚回来的。

  下午同事用拉芳香皂洗毛巾,办公室有那么一小会弥漫着木瓜的香味,温润的腻答答的味道。但是聊胜于无。我要像爱拉芳一样爱生活,至少要像接受拉芳一样接受生活。

  (这样结尾带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勉强,但是话要朝好的方面说,于人于己都要增添一些信心,且不论真实与否,多少与否。鲁迅还要“在《药》的瑜儿的坟上平空添上一个花环,在《明天》里也不叙单四嫂子竟没有做到看见儿子的梦”。)